俄乌战争中出动的“雇佣军”：「车臣」为什么看起来就不好惹？

俄乌战争在近期爆发，牵动着全世界目光。战争升温之际，一支来自俄罗斯西南部边境的百万人口小国竟主动请命参战——车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车臣部队集结

在俄乌开战48个小时之后，之前一直踊跃请战的俄联邦车臣强人小卡德罗夫终于如愿以偿，俄罗斯当地时间2月25日，小卡德罗夫在车臣首府格罗兹尼举行盛大誓师仪式，出动1.2万名精锐车臣士兵，正式宣布出征乌克兰，俨然一副狂人出征的模样。

车臣部队集结

车臣，是隶属俄罗斯联邦北高加索联邦管区下辖的一个共和国，面积1.7万平方公里，人口140万（2008年数据）。作为一个人口仅百万的小国，其剽悍的民风却在世界范围内大受传播。加上各路新闻的种种加成，一提起车臣人，大家总是会联想到一种凶狠残暴的形象。

车臣总统小卡德罗夫

车臣总理与总统开会，一言不合，就拔枪开打。

在无限制综合格斗、拳击和摔跤的赛场上，经常能看到车臣拳手的身影。人口只有百万的车臣人，至少诞生了五位参加过UFC的格斗家。喜爱搏击和健身的性格，让车臣人诞生了许多优秀的格斗家。

车臣籍UFC冠军

2020年6月10日，在法国第戎，一名16岁的车臣少年被当地的北非黑帮给打了。一般的小孩被黑帮打了也就算了，可能还得庆幸没有丢掉小命。但车臣人显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为了给这个小孩报仇，有大约200名车臣人手持铁棒和枪支前往当地的北非人居住区进行打砸抢。骚乱持续了整整三天。

车臣，俨然是俄乌战争中出动的雇佣军，车臣人，为什么如此“剽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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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地缘）：山势险恶 民风剽悍

何其芳 《画梦录·岩》中曾言：“我看你们这地方山势险恶，民风一定剽悍轻生。”车臣人性格的形成也与其生活的土地密切相关。

车臣所在的地方被称为高加索地区。在地图上可以看到，夹在黑海和里海之间有一条宽度大约为500公里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有一座西北至东南走向的山脉，叫做高加索山脉。山脉两侧的地区也就被叫做高加索地区，其中山脉北侧的地区属于欧洲，山脉南侧的地区属于亚洲。

从地图上也可以看出，这里是位于亚欧大陆之间的真·十字路口。从这里出发向西渡过黑海可以抵达乌克兰和保加利亚；向东渡过里海可以抵达土库曼斯坦和哈萨克斯坦。向北可以抵达俄罗斯，向南可以抵达土耳其和伊朗。无论在政治或经济交通哪个方面来讨论，这个地区都极具战略意义。

因为这个原因，车臣则一直都是周边大国争夺的重要地带，成为战争多发地。中世纪时期，在俄国、奥斯曼帝国、阿拉伯争夺，最终在第五次俄土战争后，俄国得到了这块土地的控制权。

战乱连年，车臣人无法建立起良好的经济发展环境，衣服、食物无法获得得到保障。崇尚武力，历练宽厚身板，然后参加雇佣兵，也就成了一条顺应命运的人生轨迹。

也正是因为地理原因，历史上每当周边有战乱发生时，都会有人跑到这片山区定居和避难。几千年过去后，这里的民族成分也开始变得非常纷乱复杂。

02

宗教文化：圣战士行动烙下印记

浓眉、怒目、下巴上的大胡子团簇浓密，仿佛也有数斤沉重；或着素裙或穿靓衣，但多数人都要围头巾。极具戏剧色彩的外貌打扮也是车臣人的鲜明特征之一。

虽未受官方考证，但车臣大兵下巴上的大胡子还是不禁让人联想到那些神秘的宗教元素。

《穆斯林圣训实录》中写道，留胡子是圣行（圣人们的行为）阿依莎（愿主喜悦之）的传述：安拉的使者说：“十件事属列圣的行为：剪短唇须；留下胡须；刷牙；戗鼻；剪指甲；洗手骨节；拔腋毛；剃阴毛；净下；传述人说：我忘记第十件圣行，我想是：漱口。”

剪短唇须，留下胡须，是伊斯兰教徒们学习圣行的行为。而不仅在行为外貌层面，宗教文化样也带给人内在的影响，人们的行为、思维都朝着教义中指引的方向而去。

虽然，俄罗斯大部分人都信仰东正教。但是土耳其奥斯曼入侵车臣地区的时候，将自己的伊斯兰教带入了车臣。而这为这片土地的未来埋下了动荡的种子。

一种说法，因为处于欧亚分界的交流点的重要地理位置，使得车臣地区连年的征战，人民生活困苦，地区军阀林立。军阀们面对强大的奥斯曼和俄罗斯敌人，只有依赖伊斯兰教来培养圣战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1995年12月，车臣与俄罗斯之间爆发武装冲突。来自中东地区的穆斯林为车臣人带来了武器、资金、以及在阿富汗山区中总结出来的游击战经验。但与此同时，他们更带来了中东的伊斯兰极端主义思想。圣战、恐袭，交织着政治战争，宗教对车臣打下的印记也越发深刻。

2004年9月1日，这一天是俄罗斯学校开学的日子。在俄罗斯城市别斯兰，一帮车臣恐怖分子冲入了一所学校中，把学校里的1100名师生劫持为人质，要求俄罗斯政府从车臣撤军并承认车臣独立。不用想也知道，俄罗斯是不可能同意这样的要求的。第三天，俄军动用坦克等重武器对学校发起了强攻。在交战中，所有的恐怖分子都被击毙，但也造成了334名人质的死亡。

宗教不一，信仰不一，伴随世界其他角落伸出的黑手，也就推动了车臣政教合一、企求独立的斗争，掀开了这片土地与其北方势力之间争执的政治序章，并将争执推向高潮。

03

政治冲突：暴力与阴谋交织的土地

在十八世纪末期，沙皇俄国的势力扩张到被高加索地区，起初俄国人曾给予车臣人高度自治，由于宗教不同等多重因素，俄国人为了彻底征服高加索地区，便对车臣人发动了一系列的战争，结果遭到了车臣人的顽强反抗，为车臣人和俄罗斯人的长达两百多年的冲突埋下了伏笔。

1944年，斯大林以一部分车臣人曾投靠德国人为由，将近四十万车臣人流放到中亚和西伯利亚。直到1957年，在赫鲁晓夫的批准下，生活在中亚和西伯利亚的车臣人才开始陆续回到家乡。虽然车臣人最终顺利回到了家乡，但是车臣人的是一个恩怨分明的民族，或者说，这成为车臣人对俄罗斯抗争的导火索之一。

徘徊在地缘、宗教之外，政治因素更造就了车臣的历史进程。

1991年，苏联解体前夕，车臣看到形势变化，9月，在阿富汗战争中曾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的退役将军“杜达耶夫”，依靠武力推翻了当地的前苏联政权。10月份车臣举行共和国总统选举，杜达耶夫当选总统。11月，杜达耶夫宣布车臣共和国独立。

1994年，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经过一系统的改革和政策调整之后，俄罗斯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当年12月，叶利钦发布《告车臣人民书》下令攻打车臣——第一次车臣战争爆发。

最终这场战胜以俄罗斯失败而告终。根据官方数字，俄军死亡人数为3826人，伤者17892人，另有1906人失踪。此外，此次战争也导致超过10万平民死亡，大量设施遭严重破坏。俄罗斯军官虽然损失惨重，最终却未能镇压车臣武装。1996年新一届政府选举临近，基于多方的考量，叶利钦宣布从车臣撤军，车臣虽然仍为俄罗斯共同体的其中一员，但实质上却享有独立。

账面实力相差悬殊，但为何俄罗斯始终无法如愿稳定这块的管辖地？太多政治因素与阴谋交织其中。

第一次车臣战争期间，美国国务卿贝克曾访问当地，美国为了支持车臣，前后给车臣提供了超过60亿美元的援助。同时土耳其和沙特领导人也先后访问车臣，他们给车臣武装分子提供了较为现代化的武器还有曲解的伊斯兰教教义。

1992年，车臣为了加强自己的控制，杜达耶夫下令进行种族大清洗，对境内所有的非车臣俄罗斯人进行了清除行动，这场清除行动一共屠杀了2万多俄罗斯人，并且杜达耶夫还奉行奴隶制度，很多俄罗斯人都沦为奴隶。这一时期的车臣，与塔利班组织一样，都是采用政教合一的治国方略，对内高压，崇尚武力，却不实施经济生产。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经济困难，士兵普遍士气低落，加上俄罗斯战前准备不足，领导层也极为混乱，这种局面使得俄罗斯被车臣拖入的巷战，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格罗兹尼巷战”。巷战的难度在于，俄军根本无法准确辨别路上的行人究竟是车臣武装力量还是平民，当俄罗斯军队一来，车臣武装力量就装扮成平民，俄罗斯军人一转身，车臣就拿起枪从背后攻击。

更为让俄罗斯头疼的还要数车臣武装进行的劫持人质行动。车臣武装为了获得统治资金，时常采用了官民结合式的抢劫活动，通过抢劫以及劫持人质勒索赎金的方法获取统治资金。

1995年，著名车臣叛军首领巴萨耶夫率领150名亡命之徒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俄罗斯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的布琼诺夫斯克市，劫持了1500名人质；6月17日，俄军特种部队展开试探性强攻，经过激烈战斗，他们攻占了医院底层，救出100多名人质，但有30多名人质死于交火和叛军的屠杀。

而据第一次战争结束几年后，1999年8月7日，车臣武装头目巴萨耶夫率领几千名武装分子潜入达吉斯坦南部村庄，并于8月10日成立“达吉斯坦穆斯林国家”。叶利钦下令俄军以北高加索军区为基础建立联合军队集团镇压，第二次车臣战争又正式打响。

随着第二次车臣战争的开始，普京开始进入政治舞台的最中央。1999年8月9日，普京被任命为俄罗斯代总理。

普京吸引上一次车臣战争失败的经验，他面对车臣武装分子，展现出极为强硬的态度和行动，在一次会议中，普京对车臣发表了非常强硬讲话：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我们的任务就是送他们见上帝，在机场抓住就在机场枪毙，在厕所抓住就把他淹死在马桶里，所有问题最终都将得以解决。

为了解决车臣叛乱，普京每天都召集部门的领导人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次次地要求他们把所有资源聚集成一股力量。他还召开了安全委员会扩大会议，在会上他表示，在高加索地区出现的践踏法律和恐怖主义行动是不能容忍的，必须采取措施整顿车臣的秩序和纪律。

战争打响之后，普京吸取第一次车臣战争的经验，采用高科技高精度武器，利用空中优势对车臣非法武装的基地、通讯、交通等设施进行连番轰炸。然后派出特种部队，对车臣进行猎杀行动进行定点清除，从而避免进行巷战。这种作战方式简单点说，就是先用空中优势对重点区域设施进行定点轰炸，然后派遣特种部队做定点清除。

同时在信息化作战方面，俄军还加强了电子战，迫使车臣连电台都不敢使用。

2000年3月，普京坐在SU-27战斗机的副驾驶位上前往格罗兹尼，为这里的俄军官兵们颁发了奖章。3月26日，凭借着在第二次车臣战争中建立起的声望，普京顺利赢下了总统大选。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俄军又逐步肃清了逃进山里的车臣武装分子。2000年5月，俄罗斯政府重新恢复在车臣行使主权。

普京驾驶飞机

车臣地区过去一百多年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苦难史和暴力史。作为一个只有百来万人口的民族，车臣人动不动就要承受10%以上的人口死亡、一半以上的人口沦为难民的可怕后果。这必然会在车臣人中形成一种极度崇尚武力的文化。或者换个角度来讲，那些不崇尚武力、拳头不够大的人可能根本就无法在这乱世中生存下来。伴随着各种战争新闻和恐怖袭击事件，车臣人好斗和凶残的形象也就被现代媒体传遍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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